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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知县通老 一)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三八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四
干录录如昨,无足道者。
课入粗办,免追逮之扰,皆庇之及。
邻库兼职,亦以俸入之薄,藉以相助。
又适正官物故,新官未行,扰扰特甚,然亦幸可支吾。
来谕所谓尽心者,诚当居之无倦,行之以忠,夫子以是为为政之法,思之诚有味也。
陈肤仲尚留婺女,云春间方归。
彼亦幸而外除耳,若果留中,今亦不免矣。
时论变迁,吾人只当静以处之,改节者固不足道,不改节者亦以躁得罪,皆非所宜也。
杨志仁同令侄在彼,可以相伴,顷闻其归兴甚浓,不若且留之为佳。
吾人仕宦只得了公事,私家琐细不可无朋友相贴也。
杨知县通老(二)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三八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四
干汩没如昨,无足道者。
中夏月绝无事,乃以邻库不容辞,虽已有正官,年少不更事,颇费料理。
所幸人情无它,可以相处,但所惜者如此日力,顾用之于猥琐,为可恨耳。
政成事简,百里蒙惠,亦非小事。
均气同体,在天地间,不忍之心,人所共有,得以行吾志,岂不乐哉。
志仁能留彼相处,尤非易得,若其决去,则实未有人可相从也。
先师日远,大义日微,每窃叹悼。
朋友过此者多往往不能久留,相与痛相规切,为之奈何!
干去冬已一考,度满罢之日,契丈尚未美解,当决意求为旬月之款。
谦之亦来此,尚往来都下,渠亦甚有走求见之意。
永嘉徐居父书,亦欲此来,即往拜见,亦未知果何如也。
令兄因书烦致意。
敬义记当述师说以答尊命,此便甚亟,不能敬承也。
金陵制使李梦闻书(四)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四一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八
浮光之警,或是北方群盗,或是残虏,皆未可知。
但彼以二三千人来扰吾边,而吾未免起大军(下缺。)事之可验者也,惟尚书审图之,幸甚。
干辄有私祷,前书已略言之矣。
龙舒为郡,财最匮乏,杨通老为之,最得善为郡之名,然坏此郡者通老也。
此郡财赋全藉租税,既不通江,则舟车不往来,何缘得从容?
通老适当军兴之后,人家交易颇多,以是投印契,日收千馀缗。
乃不为长久之虑,恃其多赀,欲以自见,而献其羡馀于朝廷。
张敏则继之,又耻其不如前人,悉按簿籍,尽追索人户契照,然后别造簿收割,以此人户亦无一纸白契不来投印,以此财赋之羡与通老等,亦献二十万以自见,由是百姓遭竭泽之扰,而不聊生矣。
二公者财赋虽羡,而不为长久之计,一郡之大,漫无城池之可恃,而可以为郡乎?
陈郎中张敏则之后,当旱歉之岁,所积之钱皆耗于招纳流移,大抵迂阔类于吴胜之
所入既不及二公,而二公所积悉已耗矣。
干适承其后,视事之日,便为筑城之谋,而郡帑乃如此,前书所陈,想尚书亦深然之。
干已一面兴工,烧砖凿石,收买竹木,只俟朝廷给降钱物,便可兴工修筑,秋晚可成,则今冬无虑。
尚书痛赐矜念。
若朝廷坚不从,则望尚书轸念帷盖之旧,为干作转身计,得早归田里,不至在此误生灵也。
欲言千万,安得一至尚书之侧,开口一吐胸中之愤闷耶!
更有少禀:淮民困于起夫,甚可念。
此皆平日无措置,仓卒只是扰害百姓;
便有措置,亦多不中节,卒不免为百姓之害。
近漕司令起一万八千夫运庐州米,此最为害,已具状详恳,望赐施行,幸甚。
杨知县通老(三)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三八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四
干行李以午后次郡城,首谒江户,相约来早见太守,又须逗留一日而后可离也。
深念聚合之难,终日作恶。
稍自遣者,以契丈得志,仁兄朝夕相聚,又令孙颇谨厚警敏,又邑事井井有条,人被实惠,上下相孚,无它掣肘,此足以慰朋友远别之情耳。
干仆仆远役,甚非得已。
今日之事,肉食者不以为忧,而吾辈乃为之戚戚,亦足见其疏也。
杨知县通老(四)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三八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四
干猥贱苟遣,无足道者。
杂居庸保,以贩鬻为业,责任甚轻,真为贫所宜处。
岁且小稔,米价甚平,俸入虽薄,可以无饥,如是足矣。
但无朋友之益,无讲习之功,良以为惧。
旬日间忽天台永嘉一二友人来访,且志仁、景孙继至,因得䌷绎旧闻,茅塞旋除,然亦可暂而已。
窃闻德政所加,人吏相孚,财赋既可办,则抚字乃优为者。
学道爱人之效,岂真所谓伪也哉!
志仁立志坚苦,穷理不茍,友朋中所难得。
景孙笃实,可与共学,但恨不能久留,亦恐契丈望其归,不敢久留之也。
肤仲此来志气甚钝,初勉其注一小近倅,或再注干官,不以为然,今远次,岂易待耶,舜和遂为古人,极可伤念。
少壮者不可保如此,益使人凛然,恐无复有卒业之日矣。
近事想闻之,又似一变。
吾人但当坚守此志,死生无二,命义可畏,甚于鼎镬,不可回互,反为异己者所笑也,如何?
郑成叔(八)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四○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七
干祸患馀生,心力凋耗。
此间事绪不一,终日应酬无少暇,遇休日且得休歇。
《丧礼》尚未暇修整,《礼图》已略观,更须相见,更相诘难,方见定论。
自举业为士子锢疾,不惟义理全不明,而文字亦全无纲纪,补缉萎弱,亦无次序,如醉人说话,滔滔皆是也。
如昆仲真读本分书,实可为后生法也。
此中两三般人,有一种直可与讲理义者,有一种亦只得令渠读经史及古人文字,饬行,作世间好人耳。
近却颇似整齐,彼此意思亦渐相孚矣。
长溪杨丞通老来此,此人却是武夷门朴实做工夫人,无一点世俗态,信道甚笃,深可敬重。
度更留此半月馀,不知成叔能及见之否。
若拨冗一来,住三两日亦佳。
江西杨通老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三八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四
干连日获侍教诲,益见都运国博德盛仁熟,无非切实之论;
经历州县,采之舆论,皆以为凡所施行,最为得体。
谦抑下问,且俾述愚见以备参考。
辱爱予之厚,不敢自默。
窃以为都运国博今日为监司,与前日为州县不同,今日之精力亦与向日不同。
顷尝见相识云:雷声发杳冥之中如婴儿然,及其击搏,则裂大石、拔大木,有不可禦者。
监司之风采亦然,故施行之间不可不审。
志气虽不衰,而血气有盛衰,耳目聪明一有不及,施行之间稍有差误,则关系甚大,而人亦得以窥我矣。
十年以来,朋友之于国博特以为有德之君子,自绩溪金陵龙舒之后,人皆以为有用之才,则今日施行尤宜谨审,以令名,使善类赖以增气,而吾乡有光矣。
邵康节云:「有一人之人,有十人之人,有百人之人,有千人之人,有万人之人」。
所谓万人者,以其能尽万人之长以为一己之长也。
幕中有二李,是天相国博以为腹心股肱耳目之助也。
国博虚心诚意以待之,凡所施为,必咨度而后行,则彼有所闻,不倾心而相告者,无是理也。
国博又以所见与斟酌,则何事不济耶?
干尝窃谓监司以按察为任,且先留意于州县之官吏。
顷见章漕在建宁,尝招在书院,案无他书,但有官员名衔册,举以相问,俾据其所知之善否优劣以对,则自用笔志之。
不惟于干为然,每遇相识,必孜孜访问。
州县之间去一赃贪之吏,则一州一县受其赐;
一州一县得一廉勤公敏之人,则一州一县皆可委以裁决。
如此,则我可以端坐持纲,而一道肃然矣,不惟可以集事,而又可以怡神养寿。
世道穷蹙,人物凋零,有如国博者尤当厚自爱重,不宜以细故自弊也。
一路人物,干不及尽知。
吉州万安李知县名东字子贤邵武人,顷尝来考亭从学,亦精敏可喜。
江州德化王知县名贯之字忠甫婺州人,顷与之同在吴德夫幕中,亦醇实不苟,皆可委以事而观其能。
陈子华湖口尤可托。
如此之类,更宜博访。
若每郡得一人,则一郡之事,皆可委之,或邻郡之事亦可委送,人之冤抑必获伸,政不必自责效于一身心力耳目之间也。
大抵江西健讼成风,斫一坟木则以发冢诉,男女争竞则以强奸诉,指道旁病死之人为被杀,指夜半穿窬之人为强盗,如此之类,不一而足。
仁人君子爱物之念切,嫉恶之意深,鲜有不为之动者。
故凡有诉州县理断不当之讼,莫若且索案,或具因依申,不可便予决也。
若便追人,若便送狱,曲直未明,而被害已多矣。
今日之病,兵不素练,粮不素储,卒有缓急,何以支吾?
干日夜有不恤纬之忧也。
兵非漕司所掌,粮食一事恐宜加意。
今岁江西虽小歉,较之常年亦为乐岁,朝廷既不和籴,大家亦有馀
更须算计漕司财赋,除起解之外,不若以赢馀委州县廉明官吏,择税钱最多人户平价和籴,或万石、二万石,随吾钱之多寡收籴,于南昌江滨置仓盛贮,每岁增益。
若岁有凶歉,则平价出粜;
旁郡凶歉,亦可移以赈之。
若加之师旅,则亦可资以给饷。
岁或屡丰,则以代输上流州县之纲运,而取其合运之纲米以填入,此以新易陈之策也。
州县有学,最关风教,今皆为文具。
江西素号人物渊薮,比年萧索尤甚,虽时文亦无杰然者,而况有学术乎!
二陆唱为不读书而可以得道之说,士风愈陋,不过相与大言以自欺耳。
学校虽存,教授固当教,提学者又岂可不提之耶?
须是立为规程,学生必宿学,教授每日必入学。
诸生读书必有课程,教授点检其勤怠而赏罚之,旬申提学
提学亦间遣有学术德望之人巡视之,又以见教授之勤怠能否而殿最之。
异日必有人才可为世用,此其为益大矣。
今之为运使者未有知此者也;
不惟今日,数十年亦未有知此者也。
自我举之,则将有闻风而视效者矣。
此非细故也,与其徒创东湖之美名,而不思教养之实者,大相辽绝矣。
所谓规程者,更须熟思之,干今亦欲行之于新淦,俟有规模,亦可相参考也。
东湖亦当拨入州学,如岳麓之例也。
今日最急莫如官会,最不可不奉行。
且得先备文榜以戒告之,一条戒官吏之蔑视而不奉行者,一条戒百姓之不肯行使者,一条戒顽民之诬告把持者,三者并行可也。
至于实政专委李司直巡行体访。
李司直耐辛苦,不惮奔走,而又忠信可托也。
其法无出于盐钱,若申朝廷,乞降下盐引,自贩自卖,如福建之法,与商贾并行,人食贱盐而官得见钱,善之善者也。
然世俗多惮烦,又难与虑始,无心胆,必有破其说者。
其次则莫若先取诸郡之盐价,于隆兴前后两江□差盐官盐船至,则籍其数,仍问其所发卖之地分,州县官为置场桩积,以纯会子还之,然后均之盐铺,拘其见钱。
所谓盐客者本以会子买盐,今以会子还之,何所不可?
彼之欲得见钱者,不过私下低买官会,此最乱法之民也。
见钱多,则官会有可兑之处,会价自高矣。
计无出于此者,但其间防闲,斟酌便宜,与二幕上下共议论也。
此数事既举,则使台亦可以安然无事矣。
最切要是且宜清心省事,有张元德、甘吉父处于内,有李国录、李司直处于外,而国博提其纲领可也。
天下之宝当与天下共惜之,此干所以不敢自外而辄进狂言也。
陈子华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四八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一五、《南宋文范》卷三五
归来数得款语,但亦彼此忙迫,至今怀仰。
尊丈参议之任已满,未有差除,费用既广,何以为策?
且得曲意奉承为佳。
干到此五日,即闻浮光之警,此亦势所必至,但亦不知如是之速耳。
今已退矣,但吾之所以处此诚未有可恃也。
安庆无城壁,到此便措置,邦人甚幸,捐助竹木及米者纷然。
度费六七十万缗,此间所有仅十分之二三,已申朝廷,无钱米,边事如此,决未肯应副,只得大胆便做,每钱又旋撰。
应在郡钱米,不问已申未申,一切□使得罪而去,无可奈何。
秋冬间可毕事,邦人便有可恃,老夫亦可丐归矣。
安庆实无财赋,全靠牙契。
通老丈当军兴之后,交易颇多,遂颇富实,不应以二十万献之朝廷,至今遂将安庆作富郡,科敷抑配,百姓受害,皆通老为之也。
到此只得汲汲宽百姓。
乔漕欲起四万夫运粮至安丰,只得力拒之。
只免此一役,吾地之民已欢舞矣。
到此却甚健,日饮十馀杯。
度尚未死,或归乡听教诲也。
郑成叔不及奉书,烦致意,或以此书呈似之,与作书等也。
浮光一败,虽杀伤相当,吾之所失者亦是三四千人及一二头首。
制帅所用多少俊,喜功名,岂细事耶!
杨通老1213年6月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六二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三六 创作地点:江西省南昌市
呜呼,游晦庵先生之门者多矣,笃实无华,强毅有守,孰有出公之右者乎!
居家而兄弟化其和,从师而朋友爱其诚,立于朝而君相知其忠,仕于外而吏民安其仁。
非天资之厚、学问之笃,孰能随所寓,内省而不疚者乎!
观公之资,与公之学,所以保其身者至矣,而不能享期颐之寿者,何也?
人生一世,如浮云太空,倏来忽去,不足把玩。
如公之亡,亦可以无憾矣。
惟其和而诚,惟其忠而仁,自有不能忘情于公者,是则可衰也已。
干也辱公之知最深,公之爱最厚。
民社所拘,不能奔走以哭公之柩。
缄词写哀,遣子往吊,公其尚能鉴干之衷也夫。
恭老敬义堂记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五六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一七
人禀阴阳五行之秀气以生,而太极之理已具。
其根于心也,未发则为仁义礼智之性,已发则为恻隐、羞恶、辞逊、是非之情。
其施于身也则为貌之恭、言之从、视之明、听之聪、思之睿,其见于事也则为君臣之义、父子之恩、夫妇之别、长幼之序、朋友之信。
与凡百行之当然者,是其禀赋之初、内外之分,固莫非天理之所具,然少有不谨,则人欲得以间之。
合乎天理则顺直端方,而无邪曲偏诐之累;
人欲间之,则反是矣。
是故存养省察于几微之间,其惟敬义乎。
主一之谓敬,合宜之谓义。
主于一则思虑不杂,天理常存,而内直矣;
合于宜则品节不差,天理常行,而外方矣。
内直外方,则所谓具众理、宰万事,有以全吾心本然之妙矣。
坤,顺也;
二,中也;
以六居之,正也。
顺理而中正,直方之义也。
圣人推原其所以然者而为之言曰,「君子敬以直内,义以方外」,示人之意切矣,学者其可不务乎!
长溪杨君通老致其兄恭老之意曰:「吾尝以敬义名吾堂,日与吾兄弟诸子讲习乎其中。
子与吾弟交最厚,其为我言其意」。
谢不敏,而通老之请益坚。
吾与通老从游于夫子之门二十年矣,通老长于吾十年,而首与之交相好也。
通老温厚质实,信道甚笃,余未及识恭老,而通老以为不可及,其亦贤者欤。
以昆弟之贤而朋友之契,以切磋之义责于予,予亦安得无言耶?
予惟杨君亦既深知古人为学之要矣。
兄弟诸子藏修游息于斯堂之上,端居静虑,歛襟肃容,深惟其义而存诸中,察诸念虑之隐微,验诸事物之杂揉,使此意常存无少间断,则大《易》之旨固已不占而有孚矣。
余老矣,无所归,亦将裹粮而前,历阶而升,以听杨君兄弟之教也,于是乎言。
长乐黄干记。